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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逍宇宙爆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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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以後,原來是範遙、周顛以及殷天正找來了。

只見楊逍正攔在前面與他們爭執著什麽,小九以為他們是來找張無忌的,便倚在門邊沒有動。

張無忌走過去後,楊逍便讓開了身子,並拱手詢問道:“教主,鷹王說周姑娘要求取消婚約,可是真的?”

“確有其事。”張無忌點點頭,“是我傷害了她,惹她傷心了。”

見張無忌神色黯然,楊逍眉頭一皺,斟酌著說:“教主與周姑娘喜結連理,便代表著明教和峨嵋的結盟,此時若婚約作廢,於抗元大業實屬不利。”

“我讚成教主重新追回周姑娘!”周顛也哼聲道:“我說教主呀,你就是心腸太好,才被趙敏那小妖精迷住,不如就依九丫頭之前說的,把那小妖精討來做小老婆,那所有事兒不全都解決了嘛!”

“周顛——”

楊逍沈聲,睨了他一眼,“休得胡言!”

“教主,此事的確有待三思。”範遙也抱拳道:“我聽周姑娘說,她今日便要啟程回峨嵋了,還望教主早做決定。”

“是啊,無忌,”殷天正義憤填膺道:“你就聽外公一句勸,不要再和趙敏那妖女往來了,她詭計多端,亂你心智,竟然還挑撥你和周姑娘的關系,實在可惡!我看你還是趕緊將周姑娘好言勸回來吧!”

張無忌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聽得頭疼,下意識回頭往小九那邊看去,小九卻將頭撇開錯開了他的視線,他見此,心中酸楚,掩飾般垂下了目光。

眾人見他這般模樣,只道他還想著趙敏,只楊逍臉一黑,抿唇不語了。

殷天正看不下去,便再次厲聲道:“無忌,你老實告訴外公,你是否還心懷妖女?”

“沒有。”張無忌答得很快。

“既沒有,那你還在等什麽?走,我和你一起去找周姑娘賠罪,今日就算豁出我這張老臉,我也要勸她留下。”殷天正邊說邊來拉張無忌。

張無忌卻楞是一步不動,只吶吶道:“外公,師姐不願我娶芷若,要不算了……”

“你的婚約大事,跟楊夫人有何關系?她不願你就真的不娶了麽,我這個外公都還沒說什麽呢!”

“可我希望她同意!”

張無忌吼完這句話,周圍氣氛一下便變得微妙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

小九見張無忌將話頭轉到了自己身上,當下便走下臺階,不由得惱怒道:“我方才已經與你說得很清楚了,周姑娘好不容易願意放手,何必再強求?”

“什麽?原來挑撥教主和周姑娘關系的竟然是你?”

她話音剛落,周顛便插著腰走到她面前,昂頭道:“九丫頭,你這也忒不厚道了吧!周姑娘跟我們教主成不了親,於你有什麽好處麽?!”

楊逍此時也是臉色微變,小九卻搶在他開口前說道:“一個女子的終身幸福,不該用利益來衡量,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即使婚約解除,明教和峨嵋依然可以結盟。”

“我怎麽還是沒聽懂呢?”周顛撓了撓頭,“你說你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到底有什麽好處啊?”

周顛的不依不饒讓小九愈發惱怒,她倏地冷了語氣道:“需要什麽好處?我就樂意不行嗎?反正這門親事,我就是反對到底!”

她懶得解釋,但落在聽者的耳朵裏,卻是各有各的想法。

張無忌心知她此意是為了讓他去找趙敏,只得苦笑一聲。

而楊逍負手站在她身旁,也終於沈沈開口,但說出來的卻是:“小九,別胡鬧。”

“我胡鬧?”小九被他一激,怒極反笑,“楊逍,你告訴我,我怎麽胡鬧了?”

楊逍卻擰緊了眉頭,聲音低沈道:“事關明教教主和峨嵋掌門的終身大事,還是讓教主自己決定吧,你……莫插手得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楊逍負在身後的手暗暗捏緊。

但她面上越慍怒,他心中就控制不住地湧起酸意。

她為何執意阻攔這門親事他猜不出原由也不想去猜,但方才張無忌與她在屋裏聊了許久,再出來時,他發現張無忌看她的眼神已全然不對了。

明明所有人都在等他做決定,但他居然毫不忌諱地去征詢她的意見。若仍只當她是師姐,他何以如此?

偏生她又在眾人面前如此抵觸這門親事……

其他人或許遲鈍,但有人要覬覦他的夫人,他楊逍卻不能毫無所察。

只是這個人是他明教的教主,對明教有存亡絕續之恩,他不能以下犯上,亦不能撕破臉面,要絕了張無忌的念頭只有讓他與周芷若重歸於好。畢竟周芷若絕不像她表面看上去那般人畜無害,若是她能與張無忌成親,一定能夠時刻警醒他,讓事情不再僵化。

於公於私,這都是最好的應對之策。

思及此,楊逍上前拉了小九的手,她正在氣悶之中便想掙脫,楊逍卻握得更緊,而後做出笑臉,向張無忌道:“教主,時間不等人,周姑娘之事,留或不留,都在教主一念之間。”

張無忌看著兩人的小動作,心中刺痛,此時殷天正上前一步,語重心長地說道:“楊左使說得對,無忌,你為了趙敏那妖女鬧得未婚妻自殺之事已在濠州城傳得沸沸揚揚,你聲望受損之至,若不改變這個現狀,恐怕抗元大業就要毀在你手上了,你明白嗎?”

範遙思慮良久,也苦口婆心勸道:“教主,若此番不與峨嵋結親,只怕江湖中人還以為你是故意為了郡主將周姑娘氣走的,屆時郡主先前的過錯恐也會被強加在明教頭上,那時我們有理也說不清了。”

眼看張無忌垂眸思索,被眾人勸得幾欲答應,小九便想著再開口阻攔一番。楊逍見狀,卻一把將她拉至一旁,十分不悅地對她道:“小九,你如此在意教主的婚事,可是見他要娶別人,覺得不舍了?”

小九一口水嗆在了喉嚨:“啥?”

“我知你與教主青梅竹馬,感情篤深,但你現在已是我的夫人,卻還這般在意教主的婚事……”說到此處,他頓了頓,而後深深看了她一臉,皺眉道:“難道不是在不舍?”

“……”

小九被他這番話驚得差點咬到舌頭,連忙擺手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你既說沒有,”楊逍微瞇起眼看她,“那不如解釋一下為何要百般阻撓教主和周姑娘的婚事?”

“……”

她被這個問題噎住,只涼涼迎上他的目光,咬唇不語。

解釋……

如何解釋?難道要她說她知道趙敏要來搶婚,知道張無忌要跟趙敏走,知道周芷若會黑化變得殺人不眨眼,知道這門親事註定結不成麽?

她自有難言之隱,但落在楊逍眼中卻仿佛證實了他心中所想一般,霎時一股子難受便哽在了心頭。他雙眼一合,艱難開口道:“若你當真不舍,以後也別再叫我瞧見了。”

想到方才張無忌在房裏不知對著她說了多少情深意切的肺腑之言,楊逍胸口又是一陣氣悶,不能責怪張無忌,但責怪她他又舍不得,所有的苦悶也只得他自己吞下去。

“你不想說便罷了,”唯恐從她嘴裏聽到讓他難堪的話,於是未等她回答,楊逍就接著道:“於教主來說,周姑娘是良配;於明教來說,這也是利益最大化的結果,所以這門婚事已是塵埃落定。日後如何對待周姑娘,我相信教主也自有分寸。”

“呵呵——隨你們吧。”

小九冷笑一聲,也懶得再跟楊逍解釋了。

時至今日,她腦子被門擠了才會再相信張無忌有分寸。

相處那麽多年,她記得自己一直都對他說,讓他凡事不要優柔寡斷,特別在感情之事上一定要專一,結果呢,專一是專一,可不僅完全專錯了方向,還渣得變本加厲拉趙敏來背鍋,還害得她對周芷若說的話就像在打她自己的臉一樣。

阻止婚禮,她已盡力。

誰知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

她擡眼看了一眼楊逍,心卻驀地沈了下去。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的結局也是無法改變的呢?

在這之前,她一定要做些什麽才好。

——

隨後,殷天正帶著張無忌將欲走的周芷若攔在了元帥府。

周芷若本時刻記著小九與她說的話,但經不住張無忌起誓示決心,決定再為自己賭一把。

楊逍為兩人選定了六月十五為黃道吉日,然後昭告天下,元帥府登時喜氣洋洋,為教主大婚之事忙了起來。

周芷若做出此番決定在小九的意料之中,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多說,只能祝福她幾句。

幾日後,丐幫傳信來說已到達濠州。

小九與楊逍說明了情況,便前去和姍姍來遲的丐幫眾人匯合,在離元帥府一裏地旁找了個地方安頓了下來。

搬出元帥府一方面是因為她身為丐幫幫主,自不能摒棄幫眾,獨自與明教眾人住一起;另一方面也算為了避嫌,能不跟張無忌碰面便不跟他碰面,免得又惹出諸多事端。

當晚,丐幫兩位長老向她稟報了最近幫內的一些日常,又與她說至今未找到成昆的下落,就連金毛獅王謝遜也是蹤跡難尋。

揮退長老後,小九眉頭便深深鎖了起來。

她料到丐幫定是尋不到人的,畢竟成昆早已帶著謝遜去了少林寺,並以圓真和尚的身份讓少林寺三位武功出神入化的隱世高僧押守著謝遜,叫任何外人都無法窺探其中。

只有等到少林寺廣發英雄帖,召開屠獅大會之時,謝遜的下落才會公開。

但到那時,江湖豪傑齊聚少林,明教眾人更是會密切關註,若想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奪得謝遜,為阿羅報滅門之仇換得情蠱解藥,幾乎不可能。

何況若真這般做了,只怕會陷楊逍於不忠不義的境地,即使他在江湖上的名聲一直都不怎樣,即使謝遜也是罪有應得。

之前楊逍讓她相信他,顯然是已做好了準備,無論如何也要救她性命了。

但他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卻不能不在乎張無忌的看法。

不論是陽頂天,還是張無忌,他對明教教主,至始至終都忠心無二,死而後已。

明教是他的信仰,她又如何忍心讓他親手摧毀自己的信仰呢?

所以這些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就讓她自己去做吧。

如今要想從少林寺帶走謝遜,只能先下手為強,但要她以一人之力戰勝三位神僧又是一個大難題。

此事還須規劃周全。

她正煩躁地抓著頭,屋外楊逍便披著月光而來。

長身玉立,步履優雅。

見著他,方才的煩惱忽然便一掃而空,小九不由得笑道:“你最近不是忙著布置婚禮麽?怎麽有空來找我?”

他進了屋,抱了她坐在自己腿上,聞著她身上的藥香味,神色疲憊道:“想你了。”

“不就兩日沒見麽?”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日不見猶過六載。若再不來見你,只怕要相思入髓無藥可醫了。”

他說得一本正經,小九卻笑著搖頭道:“都老夫老妻了,你這般油膩也不害臊。”

聞言,他摟著她的手微微收緊,微微嘆口氣道:“你正當韶華,我卻是老了。”

“老嗎?”

小九偏頭細細看他,他剛過不惑之年,眉眼間全是歲月沈澱之後的沈穩威嚴,別有一番魅力。

她撫上他的臉頰捏了捏,由衷讚道:“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花開後百花殺,楊左使就算到了七老八十,想必也是風采依然。”

被她如此誇,楊逍勾了勾唇,笑意卻未達眼底,他沈吟片刻,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緩緩對她道:“明教中成婚的不在少數,就拿鷹王來說,他當初可是二十出頭便得了一雙兒女,如今連外公都做二十年了,我至今還是膝下無人,對比一番,方顯淒然。”

小九被他的話鋒一轉弄得楞了一楞,有些不自然地道:“你怎麽突然說起這些……”

見她裝傻,楊逍眼裏閃過一絲黯然,低聲問她:“你不喜歡孩子嗎?”

“沒有不喜歡,”她垂下目光,無奈道:“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的婉言拒絕他又如何聽不出來,當下他只覺心裏又酸又苦,追問道:“那何時才算是時候?”

“再說吧。”

“我與你日日同房,若是未到時候,我們卻有了孩子,那當如何?”

聞言,她卻是淡淡一笑:“這你便放心吧,不會有……”

話還未說完,她驀地停下,笑意一僵,像是意識到什麽一般連忙擡頭去看楊逍。他面色不動,只是眼中有無數情緒翻滾著,心痛、失望、怒火、困惑……還有深深的受傷。

小九心跳如雷,吞了吞口水,故作平靜道:“你早知道了?”

他定定地看著她,克制著所有情緒,一字一句道:“昨日才知。”

隨後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死死握在手上,“我不知這藥有何功效,便去問了教主,他碾碎了來聞,告訴我這是避子用的……你知道當時他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讓我有多難堪嗎?”

若非昨日府中侍女前來將這藥瓶交予他,說這是按照夫人的要求讓醫館大夫熬制的,讓他代為轉交給她,他還不知道她竟然這般不願懷他的孩子。

小九見到這藥瓶,眼皮一跳,心中暗暗罵了自己一聲。

之前她配制的避孕丸已見底,來到濠州後,人多眼雜也不方便她再親自配制,便千叮萬囑地托付一個侍女去外邊的醫館按照她給的方子熬制。本來將藥液做成藥丸就頗費時間,再加上前些日子她搬離元帥府後又一時繁忙,竟忘了讓那侍女將藥送過來。

那侍女找不著她人,居然直接把藥給了楊逍。

一時之間,小九也不知該如何向盛怒的他解釋,便想著起身來讓他先冷靜下。

不料楊逍一只左手便牢牢將她箍在懷裏讓她無法動彈,隨後他沙啞著聲,慢慢開口:“這麽多年來,我一次都沒留住過你,無能為力的感覺,我已經嘗過許多遍了,如今你回來了,天曉得我多高興,我想著,這回我一定不讓你離開,所以我什麽都可以依你……”

“教主喜歡你,你又與他青梅竹馬,你不願他娶別人阻攔他和周姑娘的婚事,我也可以理解,只要你在我身邊,這些都不重要……”

他雙眼發紅,聲音顫得愈發厲害:“所以我一直想著,不如與你生個孩子,這樣我們便有了血脈相承,你便多了一分牽掛,你若再離開,就算不顧忌我,也要顧忌孩子吧,孩子沒了娘親可不行。但為何,為何你連孩子都不願給我?可是我還不夠資格?”

說到最後,他握住藥瓶的手不停地抖,而後再也克制不住情緒,發狠似的使了內力頃刻間在手掌間將其捏成了粉末,嘶啞著對她道:“既如此,我就將這藥毀了,你再制,我再毀,毀到你心甘情願接納我為止!”

小九瞳孔收緊,聽著他的哽咽聲,尖銳的疼湧上胸口。

楊逍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溫和的,雖偶爾會耍些別扭,但如今日這般怒不可遏,她是第一次見,以至她竟然不知所措。原來一直以來,他都如此沒有安全感的麽。

她想起許多年前,她離開坐忘峰的時候,楊逍曾挽留她,問她真的非走不可嗎,她斬釘截鐵地說非走不可,而且走得瀟灑,頭也不曾回。

萬安寺上,王保保一箭射來,目標本是他,但她卻將那一箭擋了。楊逍的震驚自責、悲痛欲絕她全都看在眼裏,她卻仍然要求他活下去。

長安城中,偶遇到他,卻不敢與他相認,再次狠心離開。

她以為,堅強如楊逍,一定可以挺過來,也總會慢慢釋懷。沒曾想原來他只是對那些傷痛只字不提罷了,哪怕發膿潰爛,哪怕日日不安,他仍以最風輕雲淡的溫柔姿態對著她,而她竟也真的以為,他沒事。

小九咬緊牙關,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混蛋。

粉末落地,仿佛也抽幹了楊逍所有的力氣,他疲憊地閉上眼覆又睜開,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慢慢咬牙道:“你總是什麽都為我選擇好,什麽都不與我商量,可你想過沒有,天塌下來也有我扛著,千軍萬馬我也可以為你擋在身前……到底要何時,你才會將我真正當成你的夫君?”

他的語氣近乎卑微,聽在小九心裏,卻仿如平地生雷。

她深吸一口氣,將頭靠在他胸膛上,緊緊抱著他的腰,淚意湧上來,真誠而歉疚地對他說:“楊逍,我錯了,對不起。”

“你不必跟我說對不起,”楊逍啞道,“也許是我要求太多。”

“不是的,”她用額頭死死抵著他的胸膛,任斑駁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裳,“是我太自以為是。”

“不想要孩子,是因為情蠱未解,我吃的止痛丸對孩子有影響,而且前路未明,時局未穩,我的確也怕孩子成為累贅……”

“阻止師弟的婚事,是因為趙敏若知道他要成婚了,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只是害怕到時婚禮會變成江湖上天大的笑話,所以才想著能攔則攔……”

“十二歲那年,我堅持離開,是因為我害怕你不喜歡我,我以為唯有離開才可以叫你記上我一輩子……”

“萬安寺擋王保保那一箭,是因為我中了鶴筆翁十層功力的玄冥神掌,心脈盡碎,我以為我活不成了……”

一樁樁一件件,那些未曾與他說過的恐慌她現在都一一說給他聽。

說完,她閉上眼胡亂吻上他的唇,而後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嵌入他緊握的手裏,與他十指相扣。

她的吻帶著歉意,卻又飽含真誠,沒有技巧,卻讓楊逍心頭驀地一軟。

所有的擔驚受怕、壓抑不安,此刻都在她甜軟的唇齒間慢慢劃開,他顫抖著回握住她的手,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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